县树县花｜罗信粉：《杜鹃花是镇雄的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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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树县花｜罗信粉：《杜鹃花是镇雄的县花》

微镇雄 2023-02-16 16:17:35

小时候，我对“酸花”、“映山红”、“映山白”怀有某种特别的情愫。到了今天，当得知杜鹃花被选为镇雄的县花，得知“酸花”、“映山红”、“映山白”就是杜鹃花时，就像自己被选为县花一样，免不了有些激动和欣喜。

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比较多，为了养活我们，妈妈总是在农忙时节在家忙农活，而到了农闲之时，就会去到爸爸单位所在的县城，见子打子地做些小本生意，我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只是那时没听说过“留守”一词。或许是出于某种保护的心理，妈妈对我们的管束很多，管教很严，这使得虽然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的我却似乎有点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与周围的小伙伴有些格格不入。“酸花”是我认识的极少数野生植物中的一种。

“酸花”开放的时期是农忙时节，那个时候，妈妈通常是在家的，这使得和妈妈这样聚少离多的童年时的我，曾经错误的以为是因为“酸花”开了，妈妈就能在家带我们了，我那时真巴望“酸花”能一年四季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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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家的时候，多半是和乡邻友好换工忙地里的农活。于是，我也就可以和一群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到离家不远的地埂边和小山坡上玩耍。“酸花”就长在瘦瘦的地埂边和露出黄色泥土的小山坡上，采摘酸花也就成了我们的乐趣之一。我们把红红的、漏斗形的酸花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抽掉它的花蕊，就地取材的把酸花树的柔柔的、细细的、长了一些绒毛的枝条折下来，然后把花一朵一朵地串在枝条上，比谁串得多，谁串的花更红更艳。当然，喜欢吃的小朋友还能大快朵颐、一饱口福，然后大家就互相对着彼此被“酸花”汁染得或红或紫的花脸大笑，笑声在小山坡上滚动。

我是不大喜欢吃“酸花”的，但是我喜欢一朵一朵的慢慢地把“酸花”串成串的感觉；喜欢太阳快落山时提着一串串“酸花”，听着布谷鸟“布谷、布谷”的高亢奋进的鸣叫声回家的感觉；喜欢听着妈妈给我们讲“布谷鸟在栽种包谷的时节就飞来，鸣叫到口吐鲜血，直到收了包谷才会归去的辛勤催种”的故事，玩到月上半空才慢慢睡去的感觉。那时，我甚至莫名地觉得“酸花”的红艳和布谷鸟辛勤鸣叫到嘴被磨破流的鲜血是有某种渊源的。

至于“映山白”或者“映山红”，那简直是我儿时的惊喜。

记得，曾不经意的在路边捡拾到一朵花，它的花瓣不像平时我见到的那些花，花瓣都是片状的。它的每一片花瓣都是袋状的、水滴形的，像姐姐给我买的链坠，又还像是哪位巧手的阿姨给缝制了褶皱。伸手摸摸花瓣，是那样的光滑、细腻，简直没法形容那种触感。只感觉那花是那样的独特、与众不同。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沾在叶或花上的尘土揩掉，心疼地抚摸着不知为什么被划伤了的花瓣，见我如此稀罕，有人说：“一朵映山白都有好稀奇，背后的山上多得很。”于是，我知道了这花的名字——“映山白”；于是，我对“背后的山”充满了向往，想象着能长出这样独特的花的山是什么样的山；也憧憬着能亲自见一见这能让山变“艳”的“白”是怎样的一种“白”。后来，我知道了像这样的花，白色或乳白色的就叫“映山白”，红色或粉色的叫“映山红”。因为后来，每年到他们开花的时候，我偶尔的就会在路边捡到，或红的、或白的、或粉的，也知道他们都是长在那“背后的山上”，而且“多的是”。遗憾的是，我一直没有机会到那“背后的山上”去看看，而每次在路边捡到“映山红”或“映山白”的时候，我总是那样爱不释手——现在亦然！

直到进入师范读书了，我才在学校附近的山上见到了开在树上的“映山白”和“映山红”，也才知道它们生长的山是什么样的山。山上的土质很瘦，有的地方可以说直接就没有土，只有风化了的红袍石。我惊讶如此贫瘠的土地上竟能长出如此特别的花！我惊讶它们顽强的生命力！——它们不像杨塑笔下的茶花，要有人“积年累月，拿自己的汗水浇着花，像抚育自己儿女一样抚育着花秧”，——它们凭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无需浇灌，就能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盛开得那样的惊艳脱俗。这像极了我镇雄的父老乡亲们，他们就凭着一份自强不息的精神，凭着一份原始的“帮人就是帮自己”的互帮互助习惯，凭着一份勤劳、善良、纯朴，在镇雄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创造着、追求着。当他们在外面讨生活时，遇到那种貌似同情、关心，实则充满歧视和倨傲的腔调对他们说：“你们那个地方的人，要在我们这些地方生存下来，真的是不容易哈！”他们总能不卑不亢地回答：“是啊！真的不容易啊！不过我们不仅能生存下来，我们还生活得很好。”他们在包容里真正的诠释着“生存”的内涵。

前几年，和几位好友去邻县观赏“百里杜鹃”，当看到连绵不绝的群山上全是各式各样、各色各形的杜鹃花时，我是震撼的。同时，也有些遗憾，因为我始终相信我家镇雄“背后的山上”这花“多的是”，我们本可以不用跑来邻县看的。

今天，听闻杜鹃花成了我们的县花，我是欣慰的。我期待着“杜鹃花是镇雄的县花”这句话就像“我是镇雄人”一样，更期待着某一天，我们能站在镇雄的土地上，指着漫山遍野、开得如火如荼的杜鹃花，操着纯正的普通话向各地游客介绍“杜鹃花是镇雄的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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