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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树县花|涂梦月:《布谷声里杜鹃红》
微镇雄 2023-02-14 16: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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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鹃鸟“布谷—布谷”的催耕声中,地里田间便有了农人忙碌的身影。而山间的杜鹃花,在杜鹃鸟第一声清脆的鸣叫后,仿佛一夜之间便开满了山坡,一团团,一簇簇,绵延数里,染红了天边,映白了山林,染黄了山谷……

在乡间,我们不叫它杜鹃花,叫酸花。杜鹃鸟也不叫杜鹃,叫布谷。我不确定是否见过这种叫布谷的鸟,但它的叫声,却是记忆犹新。那婉转的叫声,清丽、空灵。小时候,特别喜欢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几声啼鸣,酸花便次第绽放了,红红的,艳艳的,火一般地撩拨着我们的心。再几声鸣叫,大人们便在田间栽秧插苗忙碌起来,也就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帮不了忙的孩子。通常情况下,我们便背个背篓,以割猪草之名上山,一呆就是半天。你要是以为我们费老大的劲爬上山是因为那些花好看,那你可真大错特错了。我们就只是单纯地馋了那花瓣的味道。

一到山上,看到那娇艳欲滴的酸花,味蕾瞬间便被挑逗起来,扔下背篓,挑一朵向阳的花,抽去花蕊,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那带着些许花香的花瓣,酸酸的,凉凉的,又带着一丝的甜。那特别的味道,让人至今记忆深刻。就像生活,有酸也有甜,尝过酸,才更能感受甜的甘醇。

我知道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映山红”,是在多年后嫁作人妇那一年,和小姑子她们一起上山游玩,轻风暖阳里,脚步也带着些欢快。忽然,小姑子惊呼,映山红开了。往左前方望去,一片红艳艳的映山红,就这么无遮无掩地进入眼帘,它们开得那么热烈,那么耀眼,像要燃烧起来似的,把整个山林都映红了。我知道那就是我们小时候吃的“酸花”,但对于“映山红”此名,我一点也没感到意外。仿佛它原本就该叫这个名字。而映山红映红的又岂止是山林?还有我们的内心,我们的梦想,以及我们整个的童年时光。

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城市里生活了多年,也多年没有听到过杜鹃鸟清脆空灵的叫声了,但却听说了贵州最负盛名的百里杜鹃花。于是心心念念想一睹芳容。偶然和同事苏姐说起,她莞尔一笑,说:镇雄山里也有很多杜鹃花,何必舍近求远。等花开的时候带你见识见识。

我于是开始盼望四月,四月到,和苏姐的赏花之约也就到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们一行人在苏姐的带领下,开启了我们的赏花之旅。彼时,李花已白,桃花正艳。娇艳欲滴的桃花,正如诗经所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而那一树树洁白的李花,雪一般地洁净,让你心里竟生不出一丝杂念来。山林里,各种野花竞相绽放,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我们手里的手机,一直没停止过拍摄。沉浸在花海中的我,似乎早已忘了此行的目的。

突然,苏姐喊:快看,杜鹃花!循声望去,我看见了一片火红的酸花。“杜鹃花”?我有些疑惑地看向苏姐。苏姐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映山红也是杜鹃花。我的眼里掠过一丝失望的神情,但随即又被这一大片的红所震撼,那火一样的红,比我之前看见的都要红艳,那是最纯正的中国红,是我们血液的红,生命的红,也是善良热情的镇雄人心脏的红。不管是疫中,还是任何灾难面前,镇雄人的心永远都是火热的。

苏姐告诉我们,杜鹃花不只有映山红一种,它有很多颜色,很多种类,除了红色,还有白色、黄色、紫色等。在这片山林中,你们会见识到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杜鹃花。听苏姐这么一说,先前降下来的期待值又重新升上来。

果然,山林中,我们又见到了白色、粉色、黄色、混色的杜鹃花。且花朵的形状也与之前的映山红有所不同,之前的映山红,都是密集的单朵花,但现在看到的,是由几朵或者数十朵聚生于枝顶形成的花团,每一朵花都娇嫩无比,每一个花团都娇艳欲滴,白的似雪,粉的似霞,黄的似金。虽是杂在林间,灌木丛,甚至是其它花草间,但那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的花,开得肆无忌惮,妩媚中带着野性,内敛中带着张扬,绚烂中带着温柔,灵动中带着安静。浓烈盛大,绚丽夺目。其它花在它面前都成了衬托。正如白居易《山枇杷》中所写:“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

往林子深处走,我们看到了更为神奇的杜鹃花,洁白如雪的花瓣上,竟均匀地点染着火焰似的紫红斑点,白色的花蕊顶端也是紫红的,中间有一根花蕊通体粉红。还有一种粉中带紫红斑的杜鹃更是让人称奇,花瓣颜色是自下而上由浅入深的渐变色,上面依旧点染着火焰似的紫红斑点,喇叭形底部的深紫色花纹形似一只蝴蝶,粉红的花蕊顶端紫红中点缀着几点白。一簇簇、一团团,摇曳着一种无法说出的神秘。若不是亲眼所见,真要疑心是被人用颜料轻轻点染而成。往更深处走,却见藤蔓缠绕,再难前行。不知道那往沟谷深处铺展开去的杜鹃花,又会给人怎样的惊艳?

沿原路返回,往另一个方向去,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淡黄的杜鹃花,开得密密匝匝,粉嫩的花瓣娇艳欲滴,那一团一团的淡黄真可谓是千娇百媚,艳压群芳。一抬头,忽见满山皆是黄杜鹃,一色的浅黄绵延数里,美得让人窒息。想永久地定格住眼前的美景,却发现手机根本无法摄出这恢宏的气势,任凭怎么变换角度也都是徒劳。想来,世间最极致的美,都只适合留存于心底,其他任何形式的存留也都显得轻薄。

忽闻杜鹃声声,山上的杜鹃花早已经开艳。不知道家乡的田间,是否已有忙碌的身影?而奔波于各大医院的我,疲惫之时总会想起家乡的映山红,想起儿时“酸花”的味道。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我后来尝了很多,酸的时候想想甜,日子里总还有甜的味道。

杜鹃声声里,杜鹃花开又几度?一年一年,总是错过。但我知道,它已经开在我心里,明媚光亮地,照亮了那些几近黑暗的日子。



来源:镇雄文联(图片:刘波摄)

编辑:史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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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史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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